一、改革开放初期与卓炯同志三次接触中留下的回忆
由于工作单位与工作性质不同，我与卓炯同志接触不多，但有三次，卓炯同志的言论，对我的学术思想和教学内容是有影响的：
（1）1979年秋，随着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后形势的发展，关于《政治经济学》这一课程如何贯彻十一届三中全会精神并突出课程重点问题，由张志铮、李华杰老师主持，在中大召开一个专门讨论会。我以华工马列教研室政治经济学教研组教师的名义，参加了这次会议。卓炯同志在会上作了重要发言。强调这一课程不仅“资本主义部分”要突出商品、价值两重性和对价值规律的阐述，对于“社会主义部份”，更要以计划商品经济为主线，不要受斯大林“外壳论”的影响。我原来是从事统计学的教学和研究工作的，“四人帮”倒台后，我从武汉调进华工从事政治经济学课程的教学工作，卓炯同志的发言，很自然地成为我在新形势下教学思想的主导部分。
（2）1980年，我与华工好几位同事，参加了当年省委组织的大型经济调查活动。我与关其学同志、曾牧野同志同在外贸调查组。在这一大型调研活动进入专题研讨和调查报告的撰写阶段，卓炯和孙儒两位同志，曾专程参加我们外贸组的研讨会议。虽然卓炯同志的发言记录我现在已无法找到，但留给我印象最深的并且现在仍然明晰的思想是：外贸不是“互通有无”或“调剂余缺”的国际主义行为，而是跨越国境的商品交换；外贸活动不是外贸部门的孤立行为而是反映国民经济结构和管理水平的综合性经济活动；外贸要重视价值规律和经济效益。上述这些思路，直至今天，仍然是我教学和研究工作的指导思想。
（3）1983年9月，广东物资经济学会在江门冈州宾馆召开成立大会，并举行第一次科学讨论会，卓炯同志参加这次会议，并且会务组为了照顾他的身体，分配我与之同住一房间，有一个夜晚，我与他交谈得很晚，向他请教的内容，也相当多。特别是在生产与流通的关系、钢铁与煤炭是商品还是仅有外壳、物资流通对生产和消费的作用、物资的跨国贸易等等方面，谈起来很是融洽，对于当时社会上相当多同志仅承认存在生产资料的计划分配和调拨，不承认生产资料的流通，需要做更多的引导和说服工作，想法很是一致。
在上述三次接触中，卓炯同志留给我最深刻的印象是：第一，论年龄和经历，他是我的长辈，论学术造诣，他是我的老师，但他平易近人，乐于亲近群众，乐于与别人探讨学术问题。有不同的看法时，他善于以理服人而不是以“势”压人。第二，坦率朴实，谈问题开门见山，实事求是，没有什么转弯抹角。第三，学术上很有毅力，敢于坚持真理。
他虽然离开我们多年了，但他为人的品德以及在学术领域无私无畏的探索精神，永远是我学习的楷模。

二、卓炯经济思想与广东外贸的发展
我本人自1980年参加省委所组织的大型经济调查活动，特别是广东的外经贸活动的调查之后，既受到广东改革开放初期外经贸发展形势的感染，也受到广东学术界几位前辈学术思想的影响，使我对广东外贸发展战略的制定与外贸经济效益的提高产生浓烈的兴趣，也决定了我近20多年来学术研究的主要发展方向。
正当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南粤大地的时候，如何根据广东的历史传统和当时的优势与劣势进一步发展广东的外经贸？迫切需要一个好的发展思路和科学的理论指导。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所确定的理论和方针政策，解决了广东经济社会发展的方向和总体思路，但社会主义经济就是商品经济以及发展“外向型”经济的提出，与以卓炯同志为代表的广东经济理论界的大胆探索与大力倡导，也是分不开的。广东经济体制的改革与广东经济社会的发展在全国先走一步，既离不开党中央的正确领导，也离不开广东经济理论界的积极努力。
卓炯同志虽然在具体发展广东外经贸方面的言论和著作并不多，但卓炯经济思想推动广东外贸的发展，是从两个方面起作用的；
其一，卓炯同志关于社会主义经济就是商品经济的理论和思路，在与计划经济理论和思路反复争论中得到决策层、理论界和社会公众的认同与接受，直接推动包括发展广东对外贸易在内的全省改革开放特别是外向型经济的迅速发展。
其二，卓炯同志通过他的论著、授课、讲演、会议发言等渠道，传播和影响着广东改革开放初期为数众多的包括老、中、青在内的经济理论工作者、部分思想解放的各级领导和公务人员，又通过他们的实际工作（教导、传媒、决策、经济活动等）间接推动着广东外经贸领域改革开放的进展和业务活动质量的提升。
今天的广东，外贸总量占全国的30%，外贸总额连续十多年居于全国各兄弟省市的首位，是改革开放初期1980年25.42亿美元的207倍。据统计，目前与广东建立贸易往来关系的有216个国家和地区，广东毫无疑问是当前全国最具影响力的贸易大省。
改革开放将近30年来广东外贸所取得的成就，首先是党中央方针政策的正确引导，但与卓炯同志经济思想对广东的影响，也是分不开的。

三、继续学习和发展卓炯经济思想，推动广东外贸发展方式的转变
当前广东的外贸领域，卓炯关于发展社会主义商品经济以及价值规律是首要经济规律的理论，仍然具有指导意义。当前，广东外贸面临着一系列矛盾与挑战，需要按照十七大精神，通过转变发展方式加以缓解和应对。而价值规律最基本的要求在于等价交换，这就要求按比例和协调地分配和充分利用各种资源，实行统筹兼顾，也即按科学发展观，在国际交换中谋求节省我方劳动，争取外贸的有效增长。与此相关，广东外贸需要完成的任务十分繁重，着重需要做好的工作包括：
第一，进一步优化进出口商品结构，力争以最少的投入获取最多的产出；
第二，逐步缩少外贸顺差，减少人民币升值的压力和出口贸易的磨擦；
第三，加大贯彻“走出去”战略的力度；
第四，完善加工贸易政策，把环保以及提高对省内产业的技术带动能力，列入来料加工企业重要考核指标；
总之，我们在回顾卓炯经济思想对广东外贸领域所发挥的重要推动作用的同时，在新的形势下，进一步学习和发展卓炯经济思想，并将其与我们的实践相结合，同样是非常重要的。

作者简介  朱慧强，华南理工大学教授。